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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滋病女大学生:亲情,让我的心更加疲惫(1)

2013-04-17 11:31 来源:99健康网

   那嗒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是个过客不是归人要回家了,校领导怕我坐火车回家在路途中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,于是就直接派老师买了张机票把我送出了校门。

  艾滋病毒已经疯狂地复制到我的全身,并且彻底地控制了我的灵魂。无论我怎样努力地试着让自己忘掉自己是艾滋病患者,但我都无法做到,相反我越是努力这样做,我的压抑感与无奈感就越强烈。那种死的恐惧就会越发猛烈地冲撞着我的大脑,无论我怎么掩饰,我都没有办法忘记很快就要与死神相见的事实。

  当我听到父母说他们为了接在外上大学的女儿,在机场整整等了三个小时,那一刻,我的整个心都碎了。他们不知道我这一次的回来就是要跟他们见最后一面,这几乎是一次诀别。看到父母见到我时高兴的样子,我又一次地感受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。

  父母见到陪伴我一起回家的老师,老师告诉父母的情况是:“朱力亚学习刻苦,本学期的课程已经按时修完,我们推荐她入党,现在顺便过来调查一下她在家里的表现情况……”这是我提前要她们这么说的。“无论怎样,都不能告诉父母我是艾滋病。”学校承诺了,事实上他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。

  不知情的父母脸上还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神情,他们认为他们的女儿是优秀的,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,此刻的我就像万箭穿心,真的比杀了我还要难受。我努力地听着他们的谈话,时不时地陪上我那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。我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察觉到我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,惟一庆幸的是我比原来长胖了一些,父母也因此而更加深信我在学校的生活应该是不错的。但事实上这一个月我过得生不如死!在得知要回家的前一周,对着镜子一看,我竟然变得满脸都是青春痘。我心里很明白这是经常熬夜,长期营养不足所造成的。我生怕父母看到如此颓废的我会产生怀疑,于是提前一周开始好好地善待自己。不管什么时间,饿或是不饿,尽管没有一点点胃口,我还是拼命往肚子里塞东西。就这样,第一次设计欺骗父母的方法成功了。但我的内心里却没有一点的成就感,相反地,我倒是在为自己的“聪明”而自嘲。

  忽然想起《水手》中的歌词:如今的我,生活就像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回到家里,不知道什么原因,以前感觉温馨如港湾的家,怎么突然感觉像是进了比艾滋病毒还要残忍的地狱。望着年迈的双亲,我却再也找不回往日那种亲切的感觉了。从小到大,父母最了解我。我也一直是家里调节生活气氛,让父母快乐的精神支柱。但现在,为了让父母不要这么早发现我的秘密,我曾经尝试着找回从前。把家里的音响开到最大,唱歌给父母听,遗憾的是,在不知不觉中选择的每首歌都是凄凉、悲惨的,从我的声带里传出来更像是哀歌。我不清楚父母是不是已经察觉到我对音乐的爱好有所改变,因为我以前喜欢的是轻柔、欢快的歌曲。

  真不知道在家里的那两周是如何去过的。生命对我来说真的是成了一种负担,每一天的每一秒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。我实在承受不住内心的压抑,他们每天陪着我,让我感觉非常内疚,我连大哭一场的机会都没有,因为在父母面前,我毕竟不能那样放纵自己。但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感情,所以偶尔会躲在厕所呆上一段时间,可以在里面痛痛快快地流泪。等到出去时,母亲看到我红红的眼睛,常常怜惜地说,我马上去给你买治便秘的药。每每这时,我的心都碎了。

  因为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家了,父母放下手头的事情陪我逛街,在家里做丰盛的饭菜给我吃。我在心里对父母说:“爸爸妈妈,你们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,你们对我越好,我的痛就越深,受的精神折磨就越大。”现在的我状态非常差,家的概念在我的头脑中已经完全模糊了。以前在外面遭遇了挫折,回到家感觉很安全,就像充足电的感觉,家是我的疗伤地。但现在我是艾滋病毒携带者,回家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父母是我最亲最近的人,但是现在我和他们的谈心都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,这样保护自己真的是很难受。不断地用一句谎言来圆另一句谎言,自己成了一个撒谎的专家和欺骗的高手,可以做高级演员了。我很痛苦,但表面还装出很愉快的样子。为了让父母的精神上好过一点,我必须要欺骗他们,因为这是中国。我的父亲不是曼德拉总统,我不是曼德拉的艾滋病儿子。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!

  渐渐时间一长,外强中干的我有点挺不住了。我实在不能够忍受这样的日子了。

  让我高兴的是,父母陪了我两周后就要出去做事了,忽然间我觉得轻松了许多。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,我可以任意发泄,也许心情会好一些,也许这样还可以多活几天。

  果真,一个人在家里感觉好多了,可以抱着电话跟医生毫无掩饰地讲内心的种种痛苦。甚至可以痛痛快快地哭,对着猫和小狗大发脾气,可以整天不起床,浑浑噩噩地躺着,也可以不吃父母帮我准备的饭菜。不必再伪装,那样就太累了。

  曾经有人告诉我说人活着最可怕的就是没有希望而现在,这件最可怕的事已经降临到我的身上今天刚吃过午饭,忽然听到父母谈话:“女儿现在长大了,也成熟了许多,很多话都不再跟我们讲了。”我的心里猛地一惊,控制住急促的呼吸仔细听,传来一阵笑声。爸爸说:“不像以前,唧唧喳喳,家里老没个安静。现在突然安静下来,我们倒还不习惯。”听到爸爸这句话,我的心碎了,我不清楚如果年迈的父母知道我得了艾滋病,并且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还能否挺住。想想,真的好无奈,让我害怕的不是艾滋病病毒,打败我的也不是艾滋病病毒,而是一种精神的折磨。

  渐渐地父母也感觉越来越奇怪,因为我一向是爱干净的,喜欢布置环境,增添装饰。而现在呢,起床时连被子都不叠了,自己卧室的桌子上都落了一层尘土,床上用来催眠的杂志更是狼藉一片。最明显的是我的头发越来越没有发型,更别提化妆了,有时连脸也懒得洗。更让父母起疑心的是,回家一个多月以来,我居然没有翻过一次英语课本,连平时看英语频道的习惯也没有了。偶尔他们帮我打开,我也会在他们转过身之后立刻更换到其他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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