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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艾滋病:弱势者的血 草芥般的命

2013-03-26 13:12 来源:天涯

   弱势者的血,草芥般的命

  在中国艾滋病流行的初期,被公示于众的传播情况主要包括:1、边境地区因静脉吸毒而导致的局部区域性播散;2、散在的来华人员及出国人员感染个案,主要为性传播途径,也有部分是感染途径不明的;3、血制品,主要是进口的第八因子,造成的血液病患者的感染,其中部分是儿童。以上情况,可以参照,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疾病控制中心的相关报告。

  到今天,河南省艾滋村的现状已为公众所知。事件的披露是经历诸多的波折,在海体媒体报道后才在国内掀起了波澜。一个村子里,一周有七户传出哭声,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一桩接着一桩。艾滋病从感染到发病大约有七八年时间,或者更长,从发病到死亡也会有一两年的时间。常识告诉我们,今天那些被歧视、挣扎在痛苦中的人们,他们在90年代的中期已经因卖血被HIV击中。

  10年的沉默,10年,整整10年,谁关心过他们?谁把他们的生命如同自己如同自己亲友的生命那样挂记过、对待过?血,一提到污染的血源,我们的专家我们的官员就沉默了,甚至还会有一次次的“辟谣”;披露真相的人,还会因“泄露国家机密”受到迫害。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?!

  刚开始接触艾滋病问题的时候,我遇到专家的时候总是希望从他们嘴里套出一句话:“你认为中国现在有多少感染者?是怎么分布的?原因是什么?”日子久了,我不再问这样的话,我知道那是一句不可能有真实答案的话。因为,不完全的估测,在90年代时有过非义务献血的人大约在300万以上。这部分人经常处于流动状态。那时在河南、安微等地,非法的和那些管理不严格的办过证的血站,常常是用东风车从一个村子里拉人去血站,第二天早晨再送回来。更多的人则是被血头“养”在一个地方,一月的采血次数女性都会在20次以上。在采血过程中,往往是采用单采桨的办法。(注:抽出全血,为生产血制品的需要,只要其中一部分成分,把血桨回输。以节省生产成本。)混合和回输设备一旦污染,这一批献血员则无人能逃过劫难而感染丙肝、乙肝或艾滋病病毒。

  在整个90年代中后期,我曾多次试图跟踪采访血站和生物制品污染情况,但没有一次成功过。那一幕幕情景,至今不愿再去追忆。

  记得在一次有关艾滋病和性问题的国际会议上,闭幕式前,我作了几分钟的即席发言,记得有几句话是这样讲的:“我们专家提到艾滋为什么不说血的问题呢?讲那么多关怀那么多伦理,有什么用?我建议各位专家再开艾滋病会议前,临行前看一下《大清炮队》:灾难将至,大臣们忙着递折子,最后的结果都是海水变成一片红色……”这话激怒了一位专家,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的“批判”,不外:艾滋病不是洋炮队,现政府也不是大清之类。事后,我也反思,那位前辈也是无奈同时出于爱护之情善意提醒我吧。

  为了揭开血源污染的真实情况,1997年年底我终于得到了一个李姓献血员家庭的线索。第一次得到他们兄弟在家的消息后,我马上飞到山东。然后坐出租车赶到了200多公里的外李家,把车停在村外很远的地方,步行进村,以免引起外人注意。但李家兄弟又“外出打工”了,我只见到了李老二的已感染HIV的媳妇、他们的孩子和家中的老人。由于有尚不知情的老人和邻居在旁,为了不给当事人带来不便,我放弃了事先准备好的采访计划,没问任何问题。这成了我记者生涯中第一次采访失败。几个月后,我再赴山东,完成了那次采访。

  便是付出了巨额差旅费的单位,表示“不愿惹事”,没有发表那篇稿件。“善意的提醒”也接踵而至,但我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,把照片和原文复制一份交给我最好的朋友保管,把写好的采访报道交给了《某某周末》。编辑朋友最后告诉我:“都准备开机印了,接到电话了,文章发不出。”文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:

  仅仅是因为穷,我们就顾不上关心生命的份量吗?到底是因为科学基础的薄弱,还是因为文化中缺少对生命意义的必要尊重,才有了今天艾滋病在中国的大流行?这是十分痛苦的思考,因为,的确存在这样的事实:一个人,会仅仅因为所处的社会地位的低下,就可能被剥夺健康地活下去的权利,就不得不认为自己“命轻”、“命贱”,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。生命的份量竟然是如此之轻!我也因此认识到,艾滋病的流行与控制,并不是简单的医学问题,而是涉及到文化、政治、经济、教育等等的综合社会问题。我一直盼着有那么一天,血源污染的真实情况更清楚地展示出来,以使人们警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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